阿古达木跟耶律寒使了眼色，意思是询问可以了吧。

耶律寒点点头，神情中隐着满足感。

“那我不打扰阿姐了。”阿古达木说完，和耶律寒一起离开了德锦的帐前。

帐内，德锦坐在榻上，右手还放在心口上，茫然的盯着虚空。

这里的皮肤平滑，洁白，没有任何伤口和疤痕。

她的左手又放在小腹上，这里也没有伤口。

这两处提醒着她，她的确是回到了北桑712年，回到了嫁给耶律寒之前。

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为耶律寒挡下一箭，小腹鲜血潺潺，而自己最终死在了耶律寒的怀中。

她还清晰的记得，耶律寒眼角流下的泪水，

是为她而流。

闭上眼睛之前，她说，若有来世，愿从未认识过耶律寒。

怎么一睁眼，就活过来了呢？

虽然不是来世，却是重生。

德锦回想起在赫捺两年自己遭遇过的种种，不禁抿唇。

若是命运不变，今世她还是会嫁给耶律寒。

这一次，她真的还要再重蹈覆辙吗？

又坐回了王帐，耶律寒失神地盯着面前的酒碗，回味着德锦温柔平静的声音。

是真的，德锦真的还活着！

天神垂怜！

“可还有别的事？”阿古达木看着他，心中不解更甚。

耶律寒抬起眼，带着几分迟疑的茫然。

他回过神，脑海里什么一闪而过。

他看着阿古达木，眼睛里熠熠生辉，他开口，语气却尽可能平淡：“我们结盟吧。”

阿古达木狠狠怔在原地。

赫捺是目前草原上势力最强盛的一个部落，只有别的部落求着和赫捺结盟的份，哪有赫捺找别人结盟的？

好半晌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：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
一个念头浮现在阿古达木的脑海里，他微微皱眉，带着试探和不可置信问：“你该不是为了我阿姐？”

耶律寒倒也不否认，直接点头：“你阿姐嫁与我，从此赫捺和达哈尔结盟，就是一个部落，达哈尔再也不必担心被侵略。”

闻言，阿古达木沉默下来。

他刚继位没多久，在部落的威严还不足，很多老人都是阴奉阳违，壮丁也不多，如果有部落趁此机会大肆进攻，达哈尔危在旦夕。

结盟，很诱人的一个词。

可是阿姐德锦……

“你，你给我些时间。”阿古达木不想拒绝，却也不能太快答应。

如果太快答应，会将达哈尔的地位放得很低，到时候若是受了赫捺的欺辱，是阿古达木不愿意看见的。

耶律寒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，缓缓点头：“自然不急，若是你想好了，直接到赫捺找我便可。”

阿古达木颔首。

片刻，他还是开口问：“耶律寒，你到底为何认识我阿姐？”

耶律寒终于想起个原因。

“这草原上没有人不认识达哈尔的公主吧？毕竟她出世之时，不是引来了白狼吗？这‘福星’公主，草原都认识。”

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。

耶律寒或许也是想将‘福星’带回赫捺，才会有结盟的想法。

阿古达木若有所思，相信了这个理由。

纵使不舍，德锦现在还是达哈尔的公主，而不是他耶律寒的妻子。

耶律寒望着德锦闺帐的方向，深深地看了一眼，还是翻身上马。

“我在赫捺，随时恭候。”他这样说，与阿古达木告辞后，转身驾马离开。

离开达哈尔一段距离之后，耶律寒在马上，心中不知为何躁动不已。

他拉了缰绳，忽地就调转方向。

远处的草原上，牛羊成群，一个女子迎风而站。